凡人有什么?凡人凭什么修仙?世间凡人,多如繁星,生如蝼蚁,唯纪小恒用身躯,用血泪,向世人证明,凡人亦可修仙!凡人亦可登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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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界。
剑灵域,宓霞山。
...
隆冬腊月,喜近新春。
在这即将迎接新一年的欢庆氛围里,无论城镇村落,家家户户皆洋溢起幸福笑容,张灯结彩。
...
这一夜,寒风呼啸,漫雪纷飞。
宓霞山下,一个少年正在狂风席卷的风雪中举步艰难。
少年身型消瘦,双臂环抱身体,单薄的衣衫下,一双冻伤通红的赤足深插在皑皑白雪中,每行一步,都需全力呼出一口气。
狂风肆虐,雪屑横飞,风雪愈加猛烈。
黑夜中,那道孤影终是再也无力支撑他孱弱的身躯,倒下了。
只是,在他意识迷离的最后瞬间,借着萤弱月光,恍惚间,他似看到一座高大的门扉。
...
翌日。
隆冬初晨,微风冰冷,和煦的阳光透过几抹薄云,投射在雪地上,泛起一层银芒。
“嘎吱”,一声刺耳声响,寒风中,高大的门扉被轻轻推开,一老妪从门内蹒跚走出,站在门口哈气搓手,四处张望,似在等着什么人。
不久,远处一二十几岁青年拖着一辆堆满干柴的木车,从凛风中小跑而来。
老妪见状,满脸笑意的朝那寒风中的青年招招手。
门前,青年转身,解开系于腰间的粗麻绳,将木车放下,喘着粗气道:“王婆婆,这是山庄所需的柴火,您清点一下。”
“好,辛苦你了张二娃。”
王婆婆和蔼一笑,缓步踏下台阶,来到木车旁仔细认真清点起来。
不久,数点完毕,王婆婆从袖袍中掏出几串铜钱递到青年手中,满意点头道:“都对,都对,只是山庄冬日柴火用的紧,二娃子,只怕过几日还要你再跑一趟才行。”
“嗯。”
青年接过铜钱,点头一笑。
“那麻烦你把这些柴火拖到里边柴房门口去吧。”王婆婆指着一旁另一道小木门道。
却在这时,她的目光无意间飘落到木车旁隆起的一堆白雪,只见那雪堆里隐约似透有几片碎布料。
疑惑间,王婆婆走上前去,用手小心将雪堆抹开一层,下一秒,一条冰冷的手臂出现在她眼前。
王婆婆大惊,急忙朝一旁的张二娃招手道:“二娃子,这里躺着一个人!”
张二娃闻言,急跑过来,俯身帮忙将雪堆刨开,只见一个破衫少年正蜷缩在深雪之中。
王婆婆见状,大惊,慌乱与张二娃对视一眼,小心的将手伸向少年鼻间,感受到少年微弱的鼻息后,大呼一声。
“还...他还有呼吸,还没死!快,二娃子,把他抱到里屋去!”
“哦,哦...好!”
慌忙间,张二娃有些手忙脚乱的抱起少年,匆匆朝着里屋跑去。
...
“蛇...大蛇...爹...娘...”
昏沉中,少年额头布满细汗,断断续续,低声梦呓着。
猛然间,他惊醒过来,努力睁开如山般沉重的双眼。
昏黑的木屋内,只见一道瘦弱的老妪身影正俯身于灶台前,手里还握着一根干柴棍,正小心的翻弄着火堆。
“水...水...”
少年干裂的嘴唇间,呢喃着喊出一声。
老妪闻声,转过身来,在灶台火光的映照下,看得出她神色有些惊喜。
“你醒了!”
老妪放下手中干柴棍,端起灶台旁木桌上的一个破瓷碗,又从一旁的水缸中舀了一碗清水,来到木床前。
“来,慢慢喝。”
破旧木床前,老妪将少年扶起,端起碗来,小心喂至他嘴边。
干裂的嘴唇沁润过清水后,少年终于提起半分神采,虚弱道:“这...这是哪儿?”
“这是...”
还不等老妪开口回答,只听木屋外传来一声喝斥之声。
“王老婆子,快点,少爷让你现在就打一桶热水去,晚了,可没你好果子吃!”
闻言,王婆婆身躯一颤,无奈朝少年使了个眼色,急忙朝门外回应。
“来了,来了,马上就来。”
随后,她便将碗递到少年手中,小声道:“你等我一会,我去去就来。”
说罢,王婆婆起身,将灶台上大铁锅里烧至滚烫的开水快速舀进身旁的一个木桶中,而后,枯瘦的手提起沉甸甸的木桶,推开木门,步履维艰的朝风雪深处走去。
...
寂夜漆黑。
木屋外,大雪纷飞,狂风啸啸。
今夜,雪势只怕比昨晚更盛。
少年捧碗,倚坐在木床上,扭头望着火堆,目光呆滞,身上盖的棉被打满补丁,还有股淡淡的霉味。
许久,“嘎吱”,一声刺耳的开门声才让他从呆滞中回过神来。
王婆婆放下木桶,拍打了几下周身的雪屑,干枯的银白发丝间,积雪还未消融。
“这是哪儿?”昏暗中,少年低声一句,精神比起先前又恢复了几分。
“这儿是莫剑山庄。”王婆婆端起碗,抿了口清水,慈声道。
“莫剑...山庄...”
少年小附一声,眸色迷茫。
王婆婆在木凳上稍坐半刻后,待身躯彻底暖和起来,又走到水缸前舀了几瓢清水加到大铁锅里,才不急不慢道:“孩子,你叫什么?从哪里来?”
少年闻言,消瘦的身躯忍不住发抖,沉默许久,颤声道:“我叫纪小恒,从黄麓村来,村里人都死了,被蛇妖吃了,只剩我一个人逃出来。”
“唉...可真是个苦命娃儿...”
王婆婆长叹一声,停下手头忙的活儿,回过头来,目光怜悯的望向蜷缩在木床上的消瘦身影,随即继续轻声道:“那你跑到这宓霞山来做什么?”
纪小恒轻抹了一下眼角,泪光闪闪,紧攥棉被道:“爹娘以前与我讲过,说宓霞山上有仙人,我是来此拜师学艺的,以后定要为他们和村里人报仇!”
王婆婆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纪小恒,打了一桶热水来到床边,一边用温热手帕给他擦脸,一边慈声道:“小恒,你爹娘说的没错,宓霞山上的确有一座仙宗,名为“宓霞宗”,那里面就住着仙人。”
纪小恒闻言,目光灼灼道:“婆婆,当真!那我明日便继续上山拜师仙宗!”
王婆婆放下手帕,摇头道:“小恒,想拜师仙宗,徒有毅力恒心是远远不够的。”
“那还需要什么?婆婆,吃再多苦我都不怕!”纪小恒坚定道。
“需要...”
王婆婆正欲开口,忽的又停了下来,枯手轻抚了一下纪小恒的肩膀,笑道:“罢了,待明日我带你去见过庄主,你就明白了。”
“嗯。”
纪小恒也没再多问,乖巧着应了一声。
...
“小恒,今晚你睡床上。”昏暗的木屋内,王婆婆倚在柴火旁的杂草上,轻声道。
纪小恒闻言,正欲婉拒。
只是,下一刹,当他努力想要挪动身体时才发现,他的身躯早已被极寒的冰雪冻伤,多处红肿溃烂,寸步难行。
最终,他也只能无奈躺下,在昏沉中缓缓睡去。